广西南宁乞丐歌手资料-教育就是多给生命一条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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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0多名“问题学生”

在儿子被送进云南省昆明市宜良县丑小鸭中学之前,河南信阳的王爱月就为儿子厌学而苦恼。初中以后,儿子一开始不想做作业,后来就借口不上学了。他呆在家里后,玩了一晚上手机。

王爱乐在一家保险公司做上班族。由于她儿子不爱学习,“在任何地方看到他都不舒服”。她非常重视她儿子的学习。他出生不久,她就和月薪600多元的丈夫离婚了,儿子的幼儿园学费一学期近3000元。

后来她再婚了,但她的第二任丈夫和前任一样,“文化水平低,不会交流”。她希望儿子好好学习,“不要做一辈子软骨头”。可是儿子初中后成绩越来越差,补课也没什么效果。

“以前老师一抱怨,我就打他骂他。”王爱乐觉得儿子不争气。“不读书不能谋生”,但她儿子说他可以去当乞丐。她认为儿子“精神不正常”,带他去郑州看心理医生,咨询一次1000元。她觉得太贵了,去了一次就不去了。

“每天躺在家里,一副焦虑的样子。”2019年春天,王爱乐把儿子送到了丑小鸭中学。

两年多后,陈艳也送来了她的女儿。女儿在杭州某重点中学读高一。今年上半年,她的成绩从班里的前10名掉到了30多名。5月底,女儿告诉她,“我宁愿生一场大病,也不愿读书。”她还说是从学校走廊“白”过来的,怕自己忍不住跳下去。

“我当时有点慌。”陈艳说,从那以后,她的女儿再也没有去上学。她带女儿去看心理医生,医生说有“学习压力”,“交友压力”。

家里人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。陈艳说她是一个农村孩子。为了出人头地,她努力学习。老师说早恋会影响成绩。她高中三年没和男生说过话。后来,她就不跟女生说话了。\”她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中。\”

她一路努力学习,考上了浙江大学的博士。丈夫也是浙大博士,公公毕业于浙大,婆婆毕业于苏大。这家人非常重视孩子的学习。

陈艳说,她的女儿表现很好,成了班干部。有一次,她对着违反纪律的同学大喊大叫,被老师开除了。后来同学们投票选组长,她又落选了。她在学校没有朋友,跟妈妈说她长得像两个人。“一个人不想和别人交往,一个人想出去。”

女儿放学后整天玩手机,熬夜,晚起。陈艳带她女儿去了夏令营。她训练时状态很好,回家后却“躺平了”。无奈之下,她给孩子报了丑小鸭中学的夏令营。

今年夏天,近50名学生报名参加了这所学校的夏令营。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休学在家一年,一些人患有抑郁症,手腕上的伤疤还没有完全愈合,还有一些人刚刚从他们所谓的“精神病院”出来,看起来很沮丧。

除了这些夏令营的学生,还有近60名有网瘾、厌学、自杀倾向等问题的学生。该校表示,自2010年成立以来,已经接收了2000多名所谓的“问题学生”。他们来自全国各地,大多是被父母“骗”来昆明旅游、探亲的。当他们下了飞机,他们被送到这里。

「问题学生」为什么会产生?我该怎么办?

送孩子来之前,大部分家长都不知道这个学校,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在这里改变。一位家长说,她选择这里是因为校长詹大年在网络上更有名气。她觉得学校名气太大,不敢和学生乱来,因为“试错成本更高”。“当时我很悲观,觉得至少把孩子送过来后,他可以点一下就起床睡觉了。”

在创办这所学校之前,詹大年已有20多年的校长经验。1987年,23岁的詹大年到湖南桃江县一所乡镇小学当校长,把学校发展成九年一贯制学校。当时当地中学为了提高升学率,千方百计招收优秀生,劝阻差生。

“教育怎么能明目张胆地淘汰人?”詹大年并不认同这种“择优录取”的做法,但如果不让差生走,老师的成绩上不去,他又觉得左右为难。2000年,他离开学校,希望办一所“不赶差生”的学校。

2003年,詹大年在昆明郊区创办了一所九年制私塾,坚持了7年。他发现,差生虽然不会被赶走,但很难找到存在感:成绩好的学生不愿意和差生玩,老师大多不喜欢调皮的学生。也有家长要求学生按成绩分班。

当时詹大年有个想法,能不能办一个只收差生的学校?

2010年,詹大年在云南安宁合作创办了一所学校。他说,学校创办没多久,几个合伙人就有了不同的想法。还有人主张军训,不设文化课。他以为是通过体力消耗来“控制学生”,干了不到一年就走了。

2011年,詹大年在云南宜良古镇的山坡上找到一处废弃的校址,创办了丑小鸭中学。学校的名字叫王业举,是昆明CPPCC的副董事长。有人说:“这个名字怎么招生?”詹大年很喜欢这个名字。“‘丑小鸭’是白天鹅的一个品种。当它长大后,它会飞向蓝天。”

为了招生,詹大年到处打广告,招生广告上写着,“帮助所有沉迷网络、早恋、厌学、叛逆、迷茫的孩子找到聪明可爱的自己。”最终学校只招了8个学生,其中7个是熟人出于信任送来的。

第一届的一名学生记得,他被父亲戴上手铐,带进了汽车。中途,他从车里跑了出来,摔了一地的土,又被抓上了公交车。后来,公交车停在了这所“破烂”的学校门口。学校长满了杂草,铁门还装着,尘土飞扬。三年后,他离开时,学生人数已经增加到五六十人。

后来詹大年再也不愁招生了,最高的时候有100多名学生。詹大年发现,近年来“问题学生”的数量越来越多,人们对“问题学生”更加关注和困惑。

7月24日,詹大年在昆明参加了一个教育研讨会。400多名教师出席了会议。他们来自全国各地。有的老师从乌鲁木齐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,有的老师从郑州坐了高铁。他们来的时候,老家下着大雨,家里的水深达1m。

老师们都提到了教育“问题学生”的困惑。乌鲁木齐的老师说,自己办了一所民办中学,收了很多重点中学的贫困生,但新招聘的老师大多刚大学毕业,“被爱的经历多于爱别人的经历”。他不知道如何教会他们无条件地爱自己的孩子。

另一位老师说,她在农村建立了一个护理中心。她发现很多留守儿童被忽视,有的逃学离家出走。他们“没有专业知识”,想学习如何管理问题儿童。

与会的很多老师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:“为什么会产生‘问题学生’?我该怎么办?”

“我们不缺北京十一中,也不缺人大附中”

詹大年就这个问题做了个人探索。

詹大年说,一开始他以为是“孩子有问题”,但接触的学生越多,发现是“孩子有问题,自己没有力量解决,得不到有效的支持”。

在丑小鸭中学,几乎每个孩子背后都有一个痛苦的故事。一个上海女孩说,她讨厌重男轻女的家庭,父母处处投靠弟弟。她患有抑郁症,割腕,不敢上学。为了发泄,她将小区一只流浪猫刺死。后来她被父母送到封闭的医院治疗,父母“一生病就把你绑起来”。她待了一个多月,被父母送到这里。

2014年,丑小鸭中学随机调查了100名“问题儿童”,发现74名儿童来自离异家庭、再婚家庭、单亲家庭、留守家庭等。有的孩子只和父母见过几年面,有的孩子和一个爸爸两个“妈妈”生活在一起,不得不在夹缝中生存。

在詹大年看来,丑小鸭中学的很多家庭已经失去了家庭功能。“这些孩子从小就没有得到应有的关爱。他们只想快点长大,自由,任性,报仇。”

“我们还发现,有一类孩子的父母缺乏个性。他们把孩子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,当成发泄的工具。”詹大年说,有一次一个官员的父亲告诉他,他可以指挥几千人的军队,但是他指挥不了他的孩子。告诉他爸爸,问题出在“指挥”二字上。“不要以为父母是在培养人,父母有责任。”

他注意到一个女孩,她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,但这个女孩叫她的父母“带狗的婊子”,并自残。他觉得女孩的心理问题很严重,就问家长孩子怎么了。家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“没学好”。

丑小鸭中学一学期学费近3万元,学生多为城市孩子。詹大年发现,很多孩子来自“三高”(高学历、高收入、高地位)家庭。他们在享受优越条件的同时,被父母赋予了过高的期望。

因为父母都是浙大的博士,陈艳的女儿陈阳觉得,如果考不上浙大,也不能说没事。爸爸在杭州一所高校教书。她记得小时候她爸爸说如果她考上那个学校就要挨打。在家里,她经常锁门,不锁门让她没有安全感,因为她妈妈“每隔几分钟就看她一眼”,看她是否在学习。有一次看到她画画,我妈哭着骂。

成绩的下降让陈阳感到焦虑。“我怕成绩下降影响中考,中考影响高考。”她在学校没有朋友,成绩下降后觉得没人能和她说话。

虽然知道妈妈王爱乐很努力,但李康因为成绩下滑,很讨厌妈妈叫他“不争气的东西”。他觉得自己的老师势利,跟地位高、有钱的家长窃窃私语,骂自己的父母没有面子,导致父母回家就拿他出气,说“再叫他们,老师就打你”“考不好就不养你”。

李康说,那时候,他开始怀疑学习的意义。“你读书就是为了让他们吵架吗?”他认为,父母让他读书是为了以后找工作,挣钱养活父母。“所有的人都是为了利益而纠结”。

一名学生说,在休学期间,他觉得自己的“生命就要结束了”。“毕竟他们灌输的思想是,小学没考上好初中就完了,初中没考上好高中就完了。”

“一个好的家长会关注孩子的情绪,关注孩子的生活成长和心理需求,而不仅仅是分数。”在詹大年看来,“问题学生”源于家庭,成为学校的学生。根本问题是教育的评价体系。“学校教育评价受制于利益的设计,分数成为利益的砝码,学生成为教育的手段。这样,关系的核心就不再是‘人’,而是‘利’。”

新教育学院院长、成都市武侯实验中学原校长李镇西注意到,近年来,出现了越来越多具有低龄化特征的“问题儿童”。他认为,这与教育评价体系越来越重视分数有关。“原来我们的评价标准基本上就是分数。这个标准不但没有被淡化,反而越来越严格。很多学校为了分数抢优秀生,排斥差生,还有一些老师强迫学生参加智商测试,并以此为由赶走差生。”

在这种背景下,李镇西主张向“问题儿童”倾斜。“我们不缺北京十一中,也不缺人大附中,但我们缺研究‘问题儿童’的学校。”

教育只有在你抚养孩子的情况下才能发生。

10年来,詹大年在丑小鸭中学对“问题儿童”做了很多尝试。

学校创办的时候,詹大年招了14个老师,大部分都是大学生,但是不到一年,所有的老师都走了——这些老师看到吵闹的学生都很无奈,有的跟詹大年说进教室就握手,怕学生打自己。

之后詹大年又招了一批老教师。老教师经常打骂“问题学生”,师生关系一度紧张。

后来他又招了一批当地的贫困大学生当老师。招聘条件以“爱笑爱玩”为重点,培训内容从课堂技能变为如何对学生进行心理干预,与学生建立良好关系。

詹大年认为,在传统教育制度的评价影响下,“问题学生”的师生关系、亲子关系、同学关系出现了裂痕。对于他们来说,提高分数不再是第一位,最重要的是重建社会关系,回归生活常态。

一位老师说,学校平时不做题也不考试,只在期中和期末参加省统考。新老师上岗前,学校给培训,强调不能打学生,不能公开批评学生,不能用言语侮辱学生。如果学生在课堂上闹事,就让他们参加军训。

学校安排生活老师住在学生宿舍处理学生矛盾,对一些突出问题做了“预案”:比如学生打架,先把他们拉开,安抚情绪;如果有学生自残,不要大惊小怪,陪在他身边,尽可能帮助他;如果老师处理问题时有情绪,先让自己冷静下来。詹大年希望通过这些方法,让学生有安全感,留在学校。

学校刚成立的时候,学生们想尽办法逃跑。为了和学生建立信任,詹大年把自己的qq号和手机号印在学生的作业本和墙画上,告诉他们,在成长之前,无论在哪里,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帮忙。

2014年,他带学生去云南昭通地震灾区,做他们的“司机”,让他们自学心理学知识,给灾区的孩子做心理辅导,带他们走遍全国。在旅行中,没有一个学生逃脱。

“信任需要时间。当孩子认同你的想法,看到你在为他服务,为他做贡献,相信他,他就觉得我有希望了,我也要改正错误。”詹大年经常对老师说:“关系好就是教育好。教育只有在你抚养孩子的情况下才能发生。”

但是老师们真正认同这些想法是需要时间的。28岁的项是该校的一名老兵。他刚来学校的时候才18岁,血气方刚。面对不守规矩的学生,他用暴力制服了他们。如果一些学生不想留在学校,他们会反击他。

2014年,一个来自云南保山的学生来到他的班上。这个学生总是抽烟,在学校捣乱。有一次,他在厕所抽烟,被郭跃发现,他让他交出打火机和香烟,但学生拒绝了。郭跃非常生气,让他躺在操场上,并用皮带抽打他作为惩罚。刚打完架,学校里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冲了上来,把向打在地上,直到其他老师赶来。

后来,男孩们与郭跃单挑,两次被郭跃击倒。但是这个男孩仍然捣乱,他向郭跃和学校申请将这个男孩转到其他班级,但是没有成功。有一天,项决定“放下身段”和这个男孩谈谈。他问男孩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相处过。男生说,你太严厉了,不爱笑。你总是板着脸。

在此之后,开始反思自己。“(通过打骂),学生当面怕你,心里却抗拒你。”他改变方法,讲笑话逗他们开心,弄断他们的手腕,剪他们的指甲,甚至给他们洗澡。湘粤发现,这些小小的动作可以带来巨大的变化。学生们渐渐喜欢粘着他,叫他“翔哥”、“大象老师”。他认为,当学生需要帮助时,他们应该在第一时间出现,“提供帮助和安慰。”

强制拉入集体

为了帮助学生融入群体,新生到校后,学校会安排老同学和新生聊天,安抚他们的情绪,带他们去吃饭,收拾屋子。学校经常举行集体活动,如游泳和徒步旅行。

记者观察到,有一个胖乎乎的女孩,刚来的时候不想留在学校。她抓着父亲的裙子,用手推着母亲,哭着问父母为什么要骗她。

两名老师抓住她的手腕,把她按在椅子上,让她冷静下来。但松开手后,女孩还是哭了。后来老师安排了两个“帅哥”和她聊天。几个小时后,女孩的情绪平静下来。老师解释说,他们安排男生去,是因为大多数女生很在意自己在男生面前的形象。有时候学校会根据省份找同省的同学安抚新生。

李康向记者提到了这种集体氛围下的心态变化:刚到学校的时候,总想逃跑,出不去的时候,就想到了“找个机会再出去”,然后就被“强行塞进了集体”。有一次学校组织郊游,他被强行拖走,看着大家嬉笑打闹,他也被感染了,以为“有个笑话就好了”。

一个学生说学校组织游泳,他不想下水。生活老师说,5分钟之内,如果他不下水,他的同学就会扒光他的衣服,把他拖下水。他选择顺从地脱下衣服。李康把那个过程描述为“暴力地打碎了中庭的一扇门”。这个过程重复多次后,他觉得自己和集体有了归属感,“就像大星球吸引小星球一样”。

当环境变得宽松,人际关系趋于缓和,变化悄然发生:以前李康觉得大家都是围绕着利益转的,但他渐渐发现有些事情不是利益可以解释的。例如,在学校,一些老师会自费给学生买水果和零食。比如,为了送他上学,我妈到处向人借钱,但她本可以选择更省钱的方式——放弃他。今年8月,李康离开了丑小鸭中学。李康的妈妈发现他愿意和家人沟通,而不是看不起你。

一个毕业七年的学生,觉得这个学校至少可以容纳自己。在学校的三年里,他跑了几次。有一次他跑回家,离家出走半年,不吃不喝,找詹大年帮忙,回到丑小鸭中学,直到初中毕业。他的一些朋友后来被判刑,一些在斗殴中被杀,还有一些在缅甸北部边境失踪,下落不明。后来,他就读于一所普通高中,并被一所专科学校录取。毕业后,他在一家电子公司工作。

然而,这所学校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变了。有的同学来了不到一周,待不下去了,就走了。也有家长告诉记者,孩子回家后,依然沉迷于玩手机。

也有学生在校期间让老师“无能为力”。学校曾经有一个女生,不洗衣服,不洗澡,不乱扔衣服。同宿舍女生多次反映宿舍臭气熏天。老师给她梳头,她会把头发弄乱,盯着她洗衣服。她把洗衣粉扔得到处都是。老师找家长谈话,发现家长衣着光鲜,谈吐得体,找不到她行为的源头。后来老师们就学生情况向詹大年求助,詹大年也找不到原因。

詹大年曾说,就学生回归正常生活而言,丑小鸭中学对问题儿童的改造成功率是100%。李镇西认为,“恢复正常生活状态”的标准是模糊的,甚至是主观的。他建议詹大年用“更客观的方式”来表达丑小鸭中学的办学成果。“特别是要有尽可能准确的跟踪数据(学生离校后10年、20年甚至更长时间)。”

必须从根本上减少“问题学生”的产生

毛卫东曾经在重点中学和职业中学任教,做过几年记者,去过几次丑小鸭中学。他认为这所学校为学生提供了一个相对包容的环境。“其他学校甚至家里的学生都不接受。老师可能会体罚,不会的话会鄙视,但在这里不算异类。”

但他也观察到,学校在某些方面并不尽如人意,尤其是“在根据孩子的情况有针对性地进行心理咨询和开设相关课程方面”,还是比较薄弱的。

目前,丑小鸭中学教师分为文化教师、生活教师和心理教师。全校只有一个心理学老师。文化老师分为文科老师、理科老师、英语老师。詹大年解释说,这样设置后,老师的数量会减少,他们会花更多的时间和学生在一起,更有利于和学生建立关系。

但据记者观察,这里的老师流失率很高,尤其是文化课的老师,很多都是新老师。他们在学校一两年,在学校最长的不到五年。

一位文科老师说,她很矛盾,因为学生基础差,上课尽量把知识讲得简单,但又觉得对不起那些成绩好的学生,浪费了他们的时间。一个学生说她很焦虑,她想学习,但是自习的时候同学很吵。“前一秒,老师上完自习室,下一秒,他们就吵起来了。”还有一个学生,怕离开这里后跟不上原来学校的学习进度,从家里带了厚厚一叠复习资料。

“你在原来的学校被剥夺了情感,在这里你的成绩也是。”李康说。许多学生离开这里后,他们不得不回到他们原来的学校。面对原有的教育体制,家长还是焦虑的。

今年5月,李康回到信阳参加中考。王爱乐说,李康刚回来的时候,信心满满,觉得考上高普没问题,但是学了一个月就不去上学了,说看不懂。她给儿子买了网络课程,李康停了几天学。最后她连中考都不想考了。“我急得连成绩都没有,上不了中专。”她说服儿子去考,最后中考成绩没过一般高线。

王爱乐对孩子的未来很迷茫。“他不读书,真的没什么路可走。”最终,李康听从了母亲的安排,选择去郑州读技校,虽然他并不喜欢这条路。

Xi安的一位家长也担心,如果他的儿子回到学校后仍然无法承受学业压力,该怎么办。她说,在她的家乡,很多家长都在为孩子的中考焦虑。最近孩子原来的学校停止给学生补课了。有的家长堵在学校门口,要求学校开课,有的甚至报了其他补课的民办学校。父母每天滚动语音信息。“其实父母也无能为力。谁愿意这样逼自己的孩子?”

陈艳给孩子的另一个选择是去国际学校,但她担心他们无法适应。她和老公去找詹大年,聊了几个小时。最后的问题总是转到孩子们离开丑小鸭中学后该做什么。面对家长的焦虑,詹大年只能告诉他们不要太在意成绩。“如果孩子喜欢什么,就让他去做。如果他不喜欢什么东西,放松就是最好的状态。”

在李镇西看来,作为一所私立学校,丑小鸭中学做得不错,但目前缺乏“科学体系”。“学校无论大小,还是应该有一套合理的现代管理的制度,可以保证学校在‘法治’的轨道上运行,而不是‘人治’的俗套。作为一个必然要前进的学校,如果长期缺乏制度,必然会埋下一些隐患。”

近年来,接收“问题学生”的机构和学校屡屡被曝殴打学生。据媒体报道,2009年,广西南宁某训练营发生学员被体罚殴打致死事件。2012年,浙江金华一所矫正教育学校的学生投诉,教官要求他只穿内衣洗脚按摩。2020年底,一所戒网瘾学校被曝强迫学生喝烟灰水并殴打学生,导致学生骨折…

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认为,学校乱象得到纠正的背后,是家长“急着去医院”的困难。他提到,中国没有专门针对“问题儿童”的正规学校,家长也不愿意把孩子送到专门的感化院。发现孩子有网瘾、夜不归宿、打架等问题后,只能问哪里有矫正学校。

“这就给了一些不正规的社会培训机构一个发财的好机会。近年来,一些以拯救和矫正为名的训练营和学校相当繁荣。”熊丙奇提到,由于缺乏监管,体罚和虐待感化院学生的行为屡禁不止。

他认为,不应该指望特殊学校解决“问题学生”,而应该从根本上减少“问题学生”的产生。“只有融入平等的教育环境,让孩子更好地成长,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问题。”

成为孩子们心中的糖果。

熊丙奇认为,要解决根本问题,“所有学校都应该关注每一个孩子。如果不重构这种观念,10年后问题会变得更严重。”他强调,要扭转基础教育中的应试教育倾向。“在这种模式下,必须培养候选人而不是人。老师不培养人怎么关注一些成绩不好的学生?这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。”

在昆教育研讨会上,李镇西希望教育工作者反思,为什么丑小鸭中学的这些“问题学生”会被原来的学校抛弃?

“我很惭愧,丑小鸭中学收留了我们放弃虐待的丑小鸭。”说到这个问题,成都市武侯实验中学的蒋长玲老师说,她也放弃过“问题儿童”,是她教的第一个男孩。这个男孩在单亲家庭长大,他的父亲经常打他。在学校,他不做作业,不偷东西,不打架。姜长龄发自内心地“期待他早点离开”。有一次,男孩偷了生产队的变压器,被父亲吊在房子的横梁上,然后离家出走。

后来蒋长岭才知道,这个男孩因为犯罪被判了10年,出狱后染上了毒品。多年后,想起这个学生,她后悔没有在更多的方面帮助他。

“我自己也曾经是一只丑小鸭。”蒋长岭在会上分享了自己的成长故事。她说,为了养活三个女儿,父母非常辛苦,父亲总是喝酒发泄情绪,母亲经常打骂孩子。她年龄最大,挨打最多。

从小她就很少体会到父母的亲情,只记得生活的艰辛。八九岁的时候,她得了皮肤病。\”她的脖子、手和脸都被剥掉了。\”她不得不在地里干活,汗水流进了她的皮肤。\”她没有地方说话。\”

有一段时间,她想死,准备农药,把自己锁在家里,开始给家里写遗嘱。先是我父亲,然后是我母亲,当她写到我祖母的时候,她再也写不下去了。她记得奶奶过生日的时候给她煮鸡蛋烤红薯,留一碗浓稠的米粥给她喝,夏天晚上给她扇风,冬天给她暖脚,吃水果糖。

“我不认为我能死。我死了最难过的是我奶奶。”蒋长玲放弃了自杀。她说自己很幸运,因为奶奶一直陪她到19岁,她是她心里“最后一颗糖”。她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其他老师,“人活在关系中,不好的关系危及生命。”

后来,她遇到了很多问题孩子。其中一个交流障碍的同学得知他喜欢看《三国演义》和《水浒传》,姜长龄也跟着看。有一次,一个学生在食堂发脾气。她先拥抱他,给他面包和牛奶,告诉他想说话的时候来找她。

后来这个学生考上了当地很好的高中,但是学了两个星期就不想学了。他的父母让蒋长岭去劝劝他。经过了解,蒋长玲得知他想休学是因为在新学校没有朋友,也没有信得过的老师,她帮这个学生转到了一个他所有朋友的学校。

蒋长玲说,面对这些问题孩子,她能做的就是温柔地对待他们,“做他们心中的糖果。”

“教育首先培养人,其次才是人才。”李镇西认为,在当前的教育背景下,需要强调这一点。他以陶行知的名言“鞭下有瓦”为例。“这孩子不是瓦特之后就不应该挨鞭子吗?瓦特也许有前途,但如果他是个普通劳动者,能自食其力,那有前途吗?”

他在书中讲述了一个“普通学生”的故事。那是他带的第一个学生,成绩一般,长相一般,表现一般,以至于当他站在一群学生中时,他“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集体”。

多年后,李镇西再次遇到这个学生,得知他后来高考失利,在技校学习驾驶,经历了分配、下岗、创业,最后成为一名公交车司机。学生李镇西说,因为他开车,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,包括黑社会组织的人,囚犯和后来被枪杀的贪官,“见过许多阴暗面”。

“我有这样复杂的经历,很容易堕落。但不沾染社会上的恶气,我经常提醒自己不要越界,要像老师说的那样,做一个好人,一个善良正直的人。”他对李镇西说。

后来,李镇西专门坐了他的车,他们一路上都在聊天。说起来他最惨的一次,学生被一个醉酒的乘客打了,导致眼角缝了7针。最开心的时刻是有乘客夸他车技好,态度好。当他坐过站后,他宁愿等半个小时,然后把车开回去。学生们也说:“李老师,我不是很有前途,但是乘客们都很喜欢我。”李镇西告诉他,“这是承诺。”很多家长接受不了这种承诺。

王爱乐认为自己受周围人评价的影响,把分数看得太重。“社会上评判人的标准是分数。比如亲朋好友聚会,都问孩子考了多少分。没人说孩子在家做家务。让我们赞美他们吧?”

儿子厌学后,李康的妈妈开始上“家长成长课”。以前儿子学习成绩下降,她会抱怨儿子不争气,说“如果不是你,我的生活会更好”。现在,她反思自己,向儿子发泄情绪是因为自己“内在动力不足”,需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。

陈艳也开始反思自己。她回忆了自己的成长经历:在农村长大,通过读书改变命运,为了学习牺牲人际交往。她觉得自己能行,女儿也行。为了不让女儿“输在起跑线上”,她让孩子在四年级学习新概念英语,并给孩子报了舞蹈、绘画等各种兴趣班。

她反思自己只关注孩子的学习,忽略了孩子的心理需求。“我生活在自己的经历中,”陈艳说。她意识到“时代不同了。”她不能让女儿像以前一样牺牲人际关系去学习。

有时候,想到女儿将来可能“上一所普通的学校,找一份普通的工作,成为一个普通人”,陈艳又陷入焦虑。但是她告诉自己这是错误的。“当我们看待一个人时,我们似乎总是有一套很强的世俗标准。我们关注他有没有稳定的工作,而我们忽略了一个人的基本素质,关注他是不是善良、快乐、健全的人。”

\”必须承认,教育不是万能的,有时甚至是无能的.\”詹大年说,当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,第一信条就是“保护生命”,“让他们过得好,过得开心。以后会有办法的。也许是他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,也许有一天能得到一种帮助。相信种子和岁月。”

他说,教育意味着给生活一种方式,一种随时可以玩的方式。(记者尹海月)

(文中王爱乐、陈阳、陈艳、李康均为化名)

来源:中国青年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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