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手陆萍个人资料-乘客：人生就是一场漫长的旅途，我们就是这旅途中的乘客
一个
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死亡。
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，好像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。我在一个黑暗的梦里徘徊，找不到出口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，就像一片漂浮在宇宙中的树叶，漂浮在无边的太空中。
曾经有人说，人死后，如果有未完成的心愿，他的灵魂会在他曾经流连的世界里游荡，无法超脱，几千年后依然是孤独的灵魂。但是很奇怪，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恐惧，能感觉到远方的心跳。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活着？不知道，真的不知道。
不知道这样飘了多久。我开始听到远处有人在叫我的名字，一个接一个，越来越近，越来越清晰。渐渐地，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，似乎被束缚在某处，越来越近。
然后，我开始感觉到光，我的灵魂和我的身体慢慢融合，我的手，我的脚，我的每一寸皮肤，还有我不知道来自身体哪个部位的疼痛。
我慢慢睁开眼睛，好像有很多人围着我，但我看不清他们的脸。
我听到有人说:“小平，你醒了吗？你醒了吗？”很像我妈的声音，但是听起来比以前干涩和哑了很多。
我想说点什么，却连嘴都张不开。
我努力看清他们的脸，渐渐地我能够分辨出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，然后是我的朋友陈晓，还有一群医生和护士。他们每个人都用不同的表情看着我。看不到全身，只能看到右脚悬空，鼻子和身上都插满了细管。
我，除了睁开眼睛，失去了控制自己身体的权利。
二
出院四个月后，除了额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，一切都恢复了原貌。
回到久违的学校，舍友们热情的迎接我，我却想哭又忍了。
出院的第二天，我就知道应该去看看向东。
陈晓说:“陆平，你刚出院，要不我陪你去？”
我说:“不行，我还是自己去吧。他不喜欢人群。”
我正在学校门口选择我即将乘坐的出租车，突然想起向东曾经对我说:“你是我的第一个乘客，这辈子只会有一个乘客。我会一直开车送你一辈子。我不要你的车费，但你要用你的一生去付。”
那是在他爸爸给他买了新车之后，他带我去兜风。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，腾出另一只手来和我十指紧扣。
我在许多出租车中选择了一辆较新的车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。司机很年轻，大眼睛长得像东方人，尤其是那两个酒窝，好像长在东方人脸上。
司机问:“你去哪里？”
我说:“你怎么不提醒我系安全带？”
他憨厚地笑了笑，很好看。这和东方的完全一样。他说:“请系好安全带。”
他说的一点也不严肃。
我说:“开慢点。”
他憨厚地笑了笑。我想他一定是在嘲笑我的胡言乱语。
在车的挡风玻璃前看到一张卡片，上面是一寸一寸的照片，和自己不一样。旁边写着他出租公司的名字和他自己的名字。他的名字叫林宝。
我系好安全带，说:“去大雁桥。”
开车时，林宝说:“你一个人走这么远吗？”
我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问:“去那里有什么不好？”
我说，“去见个朋友。”
他笑着说:“我特别羡慕你们这些大学生，有文化，能找到好工作，又安心。”
我说:“开车不好吗？”
他说:“起早贪黑，天天围着乘客转。没时间陪家人。”
他打开车里的音响，音响里传出王菲的《乘客》。
“高架桥已经过了，路口很多。这个旅程并不曲折，一眨眼就到了。”
我说:“你很爱你的家人。”
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，说:“我家你喜不喜欢？都是为了他们。”
“老师曾经说过，汽车的驾驶位置最安全，副驾驶位置最危险，不是吗？”
“别担心，我已经开车很多年了。肯定是安全的。”
转眼间就到了大雁桥。我以为会很远。
三
第二次去大雁桥，一周后。
不知道是上天的安排还是纯粹的巧合。我还在林宝的车里，那首歌还在他车里播放。
“我们坐在你开的车里，听着你听的歌，真开心。第一盏路灯亮了。你在想什么？歌声是如此的快乐。歌手结婚了。”
他还是认出了我。我一上车，他就说:“系好安全带。”
我笑了，他也笑了，那傻傻的笑像是往东走。
我说:“去大雁桥。”
“真巧，没想到会再次见面。对于我们这些开出租车的人来说，遇到回头客还是很不寻常的。”
“你开得很好。”
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说:“吃这顿饭的，开不好车都不敢出来。”
我问:“你结婚了吗？”
他开心地点点头。“一年了，她不认为我没钱买房。她不觉得苦，就是天下最好的媳妇。”
我半开玩笑地问:“每个男人的妻子都是最好的妻子吗？”
“是的。你怎么没见过你男朋友？你的漂亮追求者该不该排队？”
“我正要去见他。”
“大雁桥只有一个矿。他在那里工作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他没有再问。大雁桥快到了，总觉得坐他的车时间会过得很快。走这么远的路。
四
还是他的车，还是大雁桥，还是那首歌。
“坐在你的车里，听着你听的歌，我没有不开心。白云淡，蓝天灰蓝，我的家快到了。”
每次坐他的车，都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。仿佛从我身边经过的那盏漂浮的灯，正在带我回到特别怀念的日子。步步为营，不远不近。
就这样，在那段短暂的旅程中，我一直认为林宝在向东走，但我清楚地知道，他并没有向东走。而我只是他的一个乘客，一个普通的乘客。
阳光温柔地照在我的脸上，透过他的车窗温暖了我的生活。光影让他的脸忽明忽暗。我歪着头，说不出自己的感受。我想哭，但我不能。
他突然说:“你每周都去看他。他太幸福了。”
“你不开心吗？”
“我也很高兴。我妻子要生孩子了，我要当爸爸了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。不管什么烦恼，想想自己的幸福就过去了。”
“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吗？”
“我文化不高，说不出什么真话。我知道我不能对生活要求太高，就像如果我开车累了，还有人上不了车，还有人在街上乞讨。”
“你天天这样开车，迎送送别。不知道接送的人少。你不必在意他们的喜怒哀乐，他们的好与坏。上车与你无关，下车与你无关。久而久之，只是别人的旅途。但是你自己的路呢？”
他笑着说:“我靠它吃饭，给别人送行。虽然是别人的路，难道不是我自己的路吗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。这是我的方式，我的生活。”
“你相信生命？”
“我说不清，也不知道生活是什么。就这么说吧。我都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意思。”
但我知道，生活不是这么随便的态度，也不会随便做一个安排。总有深意，但这个意思我还是猜不出来。
我坐在林宝的车里一遍又一遍地看东方，一遍又一遍地听《乘客》这首歌。时间久了，我真的以为自己是乘客了。我选择了一个起点，然后是一个终点。旅途可短可长，短暂的一瞬间，却漫长到永远。
其实，我很久以前就想问林宝为什么他的车里只有一首歌，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。有些事永远是秘密，这很好。
五
“我是这辆车的第一个乘客。我没有不开心。天空是血红色，星星是灰色和银色。你爱人呢？”
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林宝的车里听这首歌。原来很多事情总有一天会结束的。
那天，我一上车，林宝就兴奋地告诉我，“我当爸爸了，我老婆昨天生了个儿子。”他太高兴了。
“恭喜你。”
“我今天不能在大雁桥等你了。送完你，我就回家。我答应我老婆我会早点回去陪她。”
“不要紧，我是时候做别人的乘客了。转眼间，半年过去了。”
“没想到，你每次去大雁桥都坐我的车。”
路过花店，我下车买了一束百合。林宝说:“这花贵吗？”
“不，每个八美元。”
他笑着说:“我回来给我老婆买一束。我从来没买过花给她，她觉得太贵了。”
一路上，林宝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，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更快乐。
到了大雁桥，我对林宝说:“这一次，你能给我自由吗？”
“当然，我长期不要钱，也怕你想多了。”
我从一束百合中拿了一束，把剩下的一束递给了林宝。我说:“这些花我留一朵，剩下的给你。可以给你老婆。”
他急切地挥了挥手。“这怎么可能呢？你给男朋友买的。”
“他有一个就够了。”
看到我下定了决心，林宝没有再拒绝。他本来想留下来等我，但我拒绝了。我应该总是带别人的乘客一次。
他走后，我穿过大雁桥，沿着平整的柏油路，走向“长安公墓”。门卫叔叔热情的和我打招呼，我也热情的回应。在过去的六个月里，我每周都来这里，这里的所有员工都认识我。
我熟悉的走到东边我睡觉的地方，我把百合放在他的墓碑上。他曾说:“你像百合，我的最爱，我喜欢你那动人的美丽和芬芳。”
那时候向东总喜欢对我说一些甜言蜜语。我们在一起之前，他总是油嘴滑舌。他一直向我保证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，在一起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。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感动了。总之，我爱上了他，爱上了他的甜言蜜语，油腔滑调。
我信任他，但我总是在想，他做了那么多承诺，会兑现吗？一辈子就那么容易吗？我能信任他吗？
记得高中的时候，物理老师说，我遇到危险的时候，司机会本能的把方向盘转到左边，但是他却向东转到右边，用身体保护我的身体，用生命救了我的命。
我会爱他一辈子，但是我现在要离开这个城市了。随着毕业，我将开始全新的生活，开始我的下一段旅程。人生不就是一场旅行吗？
我们都是别人旅途上的过客，只是有些太短，有些太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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