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络歌手玉兔资料 美女主播玉兔唱的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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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没有亲眼所见,你或许很难想象,演绎出这样美妙乐曲的竟是一群残疾人。

十几年前,北京科技职业学院的老师刘继东、仲辉乐相约辞职,带领毕业的学生组建了民乐团。师生皆为残障人士。

他们中有人曾因左手萎缩而成就“反拉二胡第一人”的称号;有人双目失明,一亮嗓却让人如沐仙境;有人患上重度小儿麻痹,长期康复训练后玩起了中阮(弹拨乐器)。

组建乐团的目的,也不仅仅是源于热爱,更希望让大家拥有自食其力的能力。他们吃住在一个院子里,一起排练、一起演出,彼此照应。

生活清苦,十几年过去,有人离开,也有人加入……

一曲肝肠断,天涯何处觅知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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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,葡萄枝上还没长出新叶,一只黑白狸花猫突然窜上藤蔓,卖弄它灵活的身姿。院中靠墙的位置,放有一只铁笼,兔子正在安静地啃食青菜。这是北京市海淀区西北角的一个旧农院,除了大门口的几个竖排标语,再没有能揭示住户身份的证据。

北京山水民乐艺术团,是一群由80后、90后组成的十人乐团。单看名字,窥不出更多的信息。而当打开他们的演奏视频,更多隐秘的信息才被人了解。

这是国内唯一专注民族器乐、声乐的残疾人专职乐团,是唯一参加过2008年残奥会开幕式演出的残疾人乐队,曾应邀在人民大会堂等地演出,具有较高的音乐水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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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水乐团所在的农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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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8点半,北京城地铁最繁忙的时候,团长刘继东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做直播前的准备。三部手机,两个充电宝,一副三角支架,构成直播的重要工具。

房间既是他们排练的地方,又是他们生活的场地。在三角架的右侧——直播的盲区,摆放着圆型餐桌,上面还有没收完的勺子和碗盆。

自从开展网上直播后,窗帘一拉上,灯光一打开,就搭建出简易的直播间。

8点45分,乐团正式开始直播。刘继东带着一部手机坐到最后排,负责直播控场和一些小型打击乐。

“来一首《云宫迅音》”

“《千年等一回》”

“《枉凝眉》”

……

公屏上的文字快速滚动着,一条淹没一条。呼声最高的还是那首带他们“出圈”的《云宫迅音》,1986年版《西游记》里的片头曲。作为重头戏,本来打算放到后面演奏,但刘继东不想驳了大家的兴致。

“好了,就《云宫迅音》。”他迅速调出伴奏。熟悉的调子仿佛穿越时空而来,木鱼、中阮和竹笛依次加入,当年坐在电视机前的童年记忆又回来了,长短不一的称誉流动在直播间。

乐团成员高欣欣在忙碌的团队中显得格外扎眼。她手里没有负责的乐器,只埋头坐着。新进入直播间的网友不明所以,“那个红衣女在里面是凑人数的吗?”

有人回:《云宫迅音》她负责唱“啊”。

这一句很快被淹没了。笛声逐渐到了高昂处,鼓点也密集起来,高欣欣拿着话筒起身。

“啊……”字一出,直播间似乎炸翻了锅。原先凌厉的质疑和不甚礼貌的言辞没有了,取而代之的是“红衣姐姐”。

《云宫迅音》直播现场,一定要听到48秒……

高欣欣患有视觉障碍,早年的一次手术之后,完全失去了光感。2008年,她曾在北京残奥会开幕式担任首席领唱。网友们称呼她为“啊姐”,就是源于《云宫迅音》里的唱腔。每次直播时,都有人喊着要听“啊姐”亮嗓。在网友那里,“没有啊姐,这首歌就没有灵魂。”

直播间的人数在增加,“小红心”不断被点亮。

9点13分,北京市的直播排名中,山水乐团从第13名跃升为第8名。曲子早已换了好几轮,仍有人喊着,“红衣姐姐来一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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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水乐团最初的组建,始于一次“初生牛犊不怕虎”的尝试。

仲辉乐,现为山水乐团业务副团长。15年前,他与刘继东一起,担任北京科技职业学院特教学院的音乐教师,面对的是一群身体患有不同程度残疾的学生。

几年的教学观察中,他们发现,毕业后的学生通常只有两条路可走,要么回老家结婚生子,要么找点什么能做的事,挣点惨淡的工资。

意识到这一现状,两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教师相约辞职,凑上一些钱,带上班里的二三十个学生,组建了民乐团。“大家在一起搞音乐多好,这是我们想要的一种生活,让音乐梦想延续。”仲辉乐解释。

最初,每个人都信心满满,期待哪天能撞见黎明的曙光,靠特长养活自己。他们在郊区租了四间平房,男生两间,女生两间,简单添置了几张二手床后,学生们把宿舍的被子搬来。

大家吃住都在一起,彼此照应。腿脚不灵便的成员为盲人打来洗脚水,吃饭时往他们碗里夹爱吃的菜。一群火热的年轻人开始了梦想之旅。

现实却是一颗待戳的泡沫,残酷而易碎。一个月里,这个近三十人的乐团只接到了一次演出任务,再没有其他收入。几乎要坐吃山空。

为了扭转局面,他们开始寻求新出路。

西进,又南下。

9点34分,直播时长已近一小时。有人送出分值较大的礼物,陡然跃居直播间的榜一,要求听一曲“能吹哥”的独奏。几个人小声商量过后,决定以中阮和二胡伴奏,来一首竹笛版的《扬鞭催马运粮忙》。

紧挨着仲辉乐的空椅上,放有不同型号的竹笛,他捡起一支短笛,贴到脸上用力瞧。由于患有先天性白内障,仲辉乐看东西时需要隔着很近的距离,无论看谱子还是浏览手机上的信息,都要贴到眼跟前。为此,他曾戏称自己“吃谱子”“吃手机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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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吹哥”仲辉乐在看手机

曲子很欢快,仲辉乐干脆立起来,站着演奏,双腿也跟着打节拍。这个戴黑边框眼镜,身穿黑皮衣的男人总是微笑着,看起来很斯文。

作为音乐教师,仲辉乐擅长竹笛、洞箫、唢呐、葫芦丝……凡是吹奏的器乐,几乎都能上手。因这一特点,山水乐团在网上走红后,他被冠以“能吹哥”的称号。

十多年前,“能吹哥”带着学生辗转到西安,希望能在那个文化馥郁的六朝古都扎稳脚跟。

他们没有钱租房,只好在无人居住的旧房子里凑合。做饭时没有烧火的工具,就捡来枯树枝,剁一剁,当柴烧。为改善居住环境,他跟学生们一点一点,拔掉高过腰际的满院杂草。“腿部有残疾的学生只能趴在地上拔。”回想起这一幕,仲辉乐依然有一点小小的自责,认为是自己没有把学生带好。

在西安的那三个月,有家长把这定性为“胡闹”,闻讯赶来,带走了孩子,也有人选择主动退出。看着身边的学生陆续离开,仲辉乐被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包围,甚至开始自我怀疑。

走投无路时,浙江的一位爱心企业家听说了他们的事迹,“决定挑两三个拉二胡的常驻景区演奏。”与企业家碰面那天,师生们的心情复杂而沉重,以为从此天涯各路。全团二十多个人打起精神合奏了一曲《二泉映月》,所有的感情都在曲子里了。现场目睹那种气势,企业家愣住了。

“震撼,感动。”这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两个词,“不挑人了,一起去吧。”

那时起,全团一起被邀请到浙江的景区演出,在偏远的深山区,他们每月领一份1000多元的工资,一待就是三年。

山水乐团演奏《二泉映月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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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钊是大家嘴里的“反手哥”,很招人喜欢。

初学二胡时,王钊八九岁的年纪。由于先天性左手萎缩,他的左手臂没有发育,无法正常摁弦。曾因此,王钊被二胡老师拒绝在课堂之外。出于对二胡的喜爱,他试着用右手摁弦,左手拉弓,与所有人唱起“反调”。

最终,老师被王钊打动,与他一起探索反拉二胡的技巧。

这种不服输的精神,在生活中也可洞察一二。小时候,王钊偶尔会被同龄的孩子欺负,他从没畏惧退缩过,总会毫不犹豫地欺负回去,“打不过也要打。”

记事时起,妈妈从没把他当残疾人对待,身边的玩伴也都是健全人。这给他带来的最大影响是,“从不会因身体上的缺陷而自卑。”反拉二胡也一样,对他来说,这相当于人群中的“左撇子”,仅是习惯使用左手和习惯使用右手的区别。

为了更好地固定,王钊将左手用皮筋套住,练就了反手拉二胡的本领。2006年,这个不轻易服输的少年考上了北京科技职业学院,与众多残疾同学一起学音乐。后来,在学校的申报下,他获得吉尼斯世界纪录,成为世界上“反拉二胡第一人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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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反手哥”王钊 右一

9点55分,有人点了《赛马》。

王钊和另外两位拉二胡的朋友该上场了。三把二胡同时响彻在屋子里,“反手哥”成为此时直播间的高频词。《赛马》最经典的一段,是两个人同时控制一把二胡。曲子进行到高潮阶段时,王钊用右手摁住旁边朋友的弦,另一人单手拉弦,共同演绎至曲子终结。

这是网友最喜闻乐见的一幕,看多少遍都有人买账。

在河北邯郸的老家,王钊早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红人,去年9月,有网友在偶遇“反手哥”合影后,发到了短视频平台。照片里,王钊穿一身红色西服,一如往常般面色凝重,身旁的女孩微笑着,挎着他的胳膊。

在个人抖音账号上,王钊每隔一段时间,发布一条二胡独奏的视频。《二泉映月》《梅花三弄》《左手指月》《失恋阵线联盟》……古典曲,流行乐,只要哪首曲子被提到的次数多,王钊就会考虑录下来。有时还会和陌生主播连线,进行直播PK或合作演奏同一首曲子。

开播以来,王钊认识了不少热爱音乐的主播,有些也是残障人士。他们加了微信,聊的最多的就是演奏方面的话题。看到最近哪个曲子火,大家会互通有无,“你可以试试这个”,或者,“咱俩可以合拍一个”。

近几年,原先乐团中的14人,断断续续,离开了4个。大多因工资低而选择另谋出路,有人回老家当起了音乐老师,也有人转行,做起了小本生意。王钊从没想过离开,关于乐团未来的发展,他没有考虑太多,“走一步看一步吧”。王钊说。

《赛马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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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直播间,总有人把张倩抱着的乐器“阮”称为“琵琶”。有网友甚至发问:“那个自带笑脸的是什么乐器?”

阮由汉代琵琶衍变而来,音响富于特色,分低音阮、大阮、中阮、小阮、高音阮,是传统的弹拨乐器,距今已有两千年的历史。中阮因音色恬静、柔和,常被用作伴奏。

第一次接触中阮时,张倩也不是自我情愿的。她是刘继东、仲辉乐的第一届学生。当时学校正为2008年的残奥会开幕式做演出筹备,其他乐器都找到了合适的人选,唯独中阮没有人报名。

张倩被老师挑中了。

“国乐本来就冷门,中阮相当于冷门中的冷门。笛子、二胡这些乐器,上网搜一下,有很多名人,我刚开始学中阮时,连它的伴奏都搜不到。”几无借鉴的可能,张倩跟着老师一点一滴,从零学起。

同其他学生一样,她也有一个“特别”的童年记忆。6个月时,因注射过期疫苗患上了小儿麻痹症,当同龄孩子围在一起嬉戏打闹时,张倩只能拖着身体在地面上艰难爬行。

父亲看着她狼狈的模样,拿来一把高凳,让她锻炼自主行走。之后又借助假肢、拐杖及手术,进行了多年的康复训练。尽管现在走路时依然会摔跤,张倩也怀着感激的心看待这件事。

有失,也有得。

她感念小学时的那些教育。张倩读的是特殊学校,在那里她接受了有别于传统的教育模式,礼貌、乐观、自信,成为她身上的代名词。“老师讲课都是要带着我们亲自去感受那种场景的,也注重培养特长,每个人都有擅长的技能。”年少时在音乐方面积攒的获奖经历,为她此后的音乐之路奠定了基础。

10点05分,直播间的点赞量达到21.9万,市直播排行稳居第4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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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玉兔”张倩在直播现场

直播当天,正好是张倩的生日。这个爱笑的女孩,常在读网友评论时腼腆一笑。“兔子生日快乐。”看到网友送上的祝福,张倩含羞笑了起来,脑袋一歪,刘海儿遮住了半张脸。玉兔,是她个人账号的名字,有时网友会亲切地叫她“兔子”。

第一次见面时,她穿着直播间里常见的那件白衬衫走来,右手提着琴箱,深一脚,浅一脚,像是在孱弱瘦削的身子上挂了个重物。看到我这个陌生人时,张倩礼貌地点头微笑。

不过,这个自信的女孩也曾有过自卑,那是大环境影响下的一种被动情绪。初来北京时,张倩跟同学一起出门逛街,在路上,她经常遇到“冒犯”的眼神,“一开始我会躲,想找个地缝钻进去,后来再遇到这种事就直接盯回去,他看我,我就看他。”

当自我变得足够强大,外界的一切都不再是干扰。如今再遇到不友善的眼光,张倩直接无视,“该干啥干啥,任你随便看。”

学生时期,参加残奥会的开幕式演出,成为她人生中的高光时刻。毕业后,有七八年的时光,张倩再没碰过中阮。

她曾试着去一些单位应聘,“能录取学历低的,也不愿意用我们。”张倩心里有一些落差,她毅然去了广东打工,电子厂、服装厂,辗转好几个地方。早上7点半到晚上10点,每天在流水线上机械工作十几个小时,累到身体丧失知觉。

那是离音乐最远的日子。只谈生活就已经够奢侈了,没有时间想其他。再拿起中阮时,她已经是一个1岁孩子的妈妈。

而此时,山水乐团已在两位老师的带领下,从浙江返回北京,取名为“北京山水民乐艺术团”,寓意“大家像山和水一样,干干净净做音乐,干干净净做人。”

《铁血丹心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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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乐团真正“火”起来的歌,除了《云宫迅音》,还有《千年等一回》《沧海一声笑》《枉凝眉》等经典曲子。那时,山水乐团官方账号的名字还叫“二秋哥”,是刘继东自己开通的个人账户,偶尔发一条团队排练的小视频。

《千年等一回》

《沧海一声笑》《枉凝眉》

去年的一天,刘继东在哔哩哔哩发完《云宫迅音》,便去院里剪葡萄枝,一个小时后,突然接到了朋友的电话,“快看你账号,你们的视频火了,知道吗?”

刘继东打开软件,粉丝已经从2000多人涨到了8000多人,点赞、评论、观看一栏全部都是99+,“一路飘红,好兴奋。”几分钟后再看,已经是1万多粉丝了。再过一会儿,8万粉,15万粉。

“原来这就是做网红的感觉。”粉丝增加到20多万时,他一晚上都没睡着,隔一会儿就打开看一眼,每个阶段都留有截屏。“最开始我还给人家回复,每条评论都认真回答,后来回不了了,几万评论怎么回呢?”他觉得当时的自己有一些傻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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团长刘继东在直播时控场

与此同时,其他短视频平台的粉丝也在增长。粉丝多的时候,一条视频就能带来8万-10万粉丝,甚至20万。

去年开始,山水乐团大大小小的演出都因疫情而取消。看到视频平台数据可观,他们动了直播的想法,决定把演出搬到线上来。四大名著里的主题曲、插曲,成为他们的首选。

10点23分,《水浒传》里的《好汉歌》上场,也把“二秋哥”引入大家的视线。这个被网友唠叨了一个多小时的“二混子”团长从最后排起身,抛下手里不被看好的小玩意儿,高吼一曲。全场达到了最鼎沸的状态。

山水乐团在市直播排行榜又前进了一个名次。

《好汉歌》

“还好我们赶上了时机。”刘继东说。去年因疫情影响,很多人加入短视频直播、带货的行列,山水乐团也紧跟形势,开起了直播。“幸好我们抓住了机会,不然就被跟不上时代了。”

作为团长,刘继东是有先见之明的,当年他与仲辉乐的出走,在今天看来无疑是一场正确的冒险。而今后乐团将走向何方,他们还将继续探索,共同奔赴下一场未知的冒险。

10点半,历时两小时的直播结束。团员一起挥手跟网友道再见,公屏上的动态依旧快速滚动着。

刘继东起身,跛着腿走过去关掉了直播。他转头叮嘱新曲子的排练任务,“网友今天点的两首曲子我们还没排练过,争取下次演给他们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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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廊上的乐团成员照片,有些人已离开

对话刘继东、仲辉乐

最人物:第一次直播是什么时候?

刘继东:去年3月份的时候,我们那时候人都没来全,就五六个人在这个地方直播,真正一起直播的时候应该是到6月份了,但那个时候是一周一次。

到了年底的时候,人气多了一些,我们加播了一次,每天晚上8点,周三一次,周六一次。现在是淡季,到五一后可能会好一些。我们这段时间增加了直播量,每天星期二到星期五的上午和星期三到星期天的晚上播,初步就是这么安排的。

最人物:最初的直播想法是谁提出来的?

刘继东:也是我。我们当时玩短视频的时候,已经火了好几个小曲,攒了四五十万粉丝。在2019年11月份特别火的时候,也没有想过开直播。因为当时听人说,开直播死得快。我不知道是真是假,就不敢播。

等到疫情这段时间,所有的短视频直播再加上后来的直播带货,所有的这种东西慢慢地把短视频平台给托起来了,我们觉得新时代新形势,你跟不上时代就被淘汰了,得赶快抓住这个时机。假如现在才开始直播,效果就未必好了,像B站,学生们都开学了,看你直播的就少了。

最早直播的时候,我还写了稿子,他们演,我就在旁边读,实际上这样反而不好。他们演奏的时候我也插话,人家就说,你不要说话,闭嘴,我们在听曲,你在说什么?(笑)

最人物:现在乐团主要靠什么盈利?

刘继东:现在就是直播,还有一些对外招生的培训。疫情突然来,谁也挡不住,好多文化企业单位都倒闭了,我们也是面临着这个问题。怎么办?你还得生存,改革直播吧?你看我演出,我没有强求你给我这个钱,但是你随心,有缘就可以打赏一下。

人家说我们叫高级要饭的乞丐,实际上就是那么回事。这样要,好看一些,我们用才艺来征服他们,震撼他们,换一个打赏,这是我们的一种生存方式。不要说捐给我们一部分钱或怎么样,这对我们来说总觉得是怜悯我们,施舍我们。

最人物:为什么从浙江又回到了北京?

刘继东:本来浙江景区一个爱心企业家想挑两三个拉二胡的去他们景区,到西安一看,二三十人给他演了合奏,一下把他震撼了,也把他感动了。他觉得这么多残障人士演那么好,不要几个人了,全团都去吧,我们就全团去了浙江。

这个老板是很有爱心的,在那儿我们出了一些作品,但是长期下来团员没啥进步,也只有点微薄的工资,1000多块钱。不过这是他们大学毕业之后,拿到的第一份工作,一个月1000多块钱也很满足。

之后待了三年左右,在景区,我跟仲团长再一次商量。我说,咱不能窝在这儿,没有任何的发展前途和前景,看不到希望。咱还是要回到北京,因为北京它是一个文化中心,机会多,机遇多……

从北京到西安,从西安到浙江,从浙江再到北京,这一路就像长征一样,有人可能半路看不到希望,就回老家成家立业了,或者做点小买卖,也有留在浙江不愿意回来的,最终大浪淘沙留下十几个人,这就组建了现在的北京山水乐团。

最人物:山水乐团可以走下去,最核心的是什么?

刘继东:我觉得最核心的是我们十几年的这种默契度。个别团员有走的,我们也理解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能够支撑我们到现在的力量,我觉得是我们都不想放弃对音乐的热爱,对民乐的热爱。包括我在内,如果不是热爱,那干点啥都能挣钱,可能比这挣得还多。

仲辉乐:需要很长时间的磨合,这种默契度不是用技术和金钱能够马上买得到或者拿得出的,而是真的需要大家在一起相互了解。配合默契,才能达到一个理想的演奏效果。

刚组建起来时,当中会出现很多不和谐,或者就是说大家配合度不高,进拍子时有早有晚,通过长期的相处,大家在一起不光是排练时候的相处,包括平时的生活,比如在一块吃饭聊天,共事时间长了,每个人的性格也就了解了。就好比几个人一起拉二胡,同样一首曲子,谁拉的都能听出来。

最人物:当时为什么要从学校辞职,没想过退路吗?

仲辉乐:首先从感情角度来讲,这帮学生跟着我们好几年了,有了深厚的感情。第二点,我们觉得大家在一起研究音乐的这种感觉,是我们想要的一种生活。但是毕业后,他们可能就各回各家各干各的事。当时我跟刘老师就商量,说觉得散了可惜,还是在一起干点事好。正好都有这个想法。

那时候都很年轻,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,啥都没考虑,也没想过什么退路,唯一退路就是说咱们努力上一段时间,实在不行再干别的去,年轻人干点啥不行是吧?学生们其实也给了我们信心,因为他们也是非常喜欢音乐,也想把这个事做成。

最人物:听说刚开始因为没钱,请不到技术很高的老师。这个问题后来怎么解决的?

仲辉乐:对,学费太贵了,当时请不到老师,我们就跟学生说,咱们可以先找一些高校比较不错的学生来教。让他们自己找老师,包括我和刘老师,都是自己负责自己本专业的一个老师的费用。

我当时找的王志恒老师,这个老师对外的话人家收课时费挺高的,对咱的话比较便宜了。学了两年多,然后又换其他老师的风格,因为笛子每个人的风格都不一样,应该取长补短,吸取各家的一些技术精华,这样才能丰富自己对音乐的表现力。

最人物:如果现在有人想加入的话,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?

仲辉乐:首先,不是他的技术有多高,我觉得能跟大家在一块相处,首先要考验的一点是,你得跟大家合群,如果不合群你技术再高,技术再牛,也发挥不出来光芒,而且还会捣乱,对吧?

技术也不是说要求有多高,但是能在乐队里发挥一定的作用,能够补充进来,让音乐更美妙,更丰满,这就够了。个性高的不适合乐团,适合单干。

最人物:你觉得乐团现在算成功吗?

仲辉乐:我觉得还不算成功,离成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。

最人物:你期望的是什么样子?

仲辉乐:其实现在大家的收入都不是很高,毕竟现在好几家都上有老下有小,我期望大家的生活上和经济上能够越来越好。另外,希望我们以后发展到一定程度,能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。

最人物:有新人加入是吗?

仲辉乐:有新人加入,这样的话乐团演奏出来的作品,才能更丰满,更震撼。

最人物:假如有一天,乐团突然解散了,想过到时候怎么办吗?

仲辉乐:当然不希望解散了,这是我们不愿意面对的。当然,如果真来了这一天,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,因为毕竟大家待了这么多年,做出一些事情来了,也尝到了我们奋斗的一些果实,大家在一起演出,在一起排练,这已经算是果实了。

至于它会存在多长时间也不好说,咱会尽量往好处去做。还是不希望他有散的那一天。真要有那天也得把每个成员安排好,帮他们找一些其他的工作,或者说动用一些咱自己的关系,让每个团员都能够干点自己的一些事情。然后再说我们自己干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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